- 两个月记者卧底,国际知名快餐连锁店肉类供应商——上海福喜食品有限公司“变质肉”黑幕昭然出来,又是洋快餐中招!全民哗然。
媒体纷纷指责食品安全监管不力,同时也反思“南橘北枳”现象产生的根源和土壤,洋供应商的内外两套标准,是不是我们自己惯出来的?洋快餐又为何纵容问题肉类原料长驱直入?问题企业大行其道,常态监管跑哪儿去了?洋快餐的一句书面“歉意”,让真正无辜的消费者怎么办,谁来赔偿他们?
编辑:吴晔
策划:刘子瑜
监制:杨俊霞
- 数字:5年17次洋快餐安全事件
- 屡禁不止的食品安全事件,不断挑战着国内消费者的脆弱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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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中国市场多年的洋快餐“劣迹斑斑”。
过去5年被曝至少17起洋快餐食品安全事件,而其中有多起源于其供应商。
2014年7月,上海福喜公司违规生产行为被曝光后,麦当劳与中国百胜(旗下有肯德基、必胜客等快餐品牌)于次日凌晨先后发布声明,对事件进行快速回应。两份声明都对消费者“深表歉意”,麦当劳还感谢消费者的支持。
此次“洋快餐”供应商产品质量问题事件,已经是百胜和麦当劳近两年来的“二进宫”了。以百胜为例,前年,央视曝光了山东部分养鸡场使用违禁药物催肥速生鸡,未经检验直供上海的肯德基餐厅,后又曝出肯德基涉嫌隐瞒8批次抗生素超标的不合格产品。2012年12月,肯德基就“食药鸡”事件回应称,当年8月起已停止供应商六和集团采购鸡肉原料。
2014年2月,肯德基豆浆被检出含有转基因,随后“重申使用的是非转基因大豆”;2012年3.15晚会,麦当劳被曝将过期食品重复计时保存;2011年7月,有媒体质疑味千拉面骨汤系浓缩液勾兑,并非大骨直接熬制。味千拉面后来出面道歉,并因虚假宣传被罚款2万元……
“不靠谱”的供货商,让洋快餐频频“躺枪”。有人为洋快餐喊冤抱屈,将责任全都推给供应商,供应商的确要为不法行为承担责任,但洋快餐就真的无辜?
- 疑问:“问题”一大筐,洋快餐还能屹立不倒?
- 从监管真空到危机公关,再到本土企业口碑差,洋快餐仍能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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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洋快餐5年曝出17次食品安全问题,但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洋快餐品牌依旧屹立不倒,其背后的“力量”令人乍舌。
许多国内消费者对“洋品牌”趋之若鹜,源于“外来和尚好念经”的好印象,认为跨国公司企业规模大、品牌知名度高,其产品质量必然有保证,正所谓“店大不欺客”。
加上洋快餐入驻中国以来,以其快速的生产方式、不同寻常的口感、整洁优雅的就餐环境,确实赢得多数青年人以及儿童的青睐,培养了一批忠实的消费群体。
- 客观上讲,洋快餐们奉行的是供货商和企业责任差别化原则,如果问题出在供货环节上,追究的往往只是供货商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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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经销商在这类事件中承担法律责任主要是两种情况,第一,明知供应商的原材料有问题,还进行采购;第二,不知供应商材料存在问题,但是对采购产品无检验流程,或者失职大意疏忽检验未达到检验标准,也要负责。食品安全法对食品供应商和食品经销商的责任分别都有规定。但存在规定不够具体、不够详细,惩罚的力度也不够的情况。
不能否认,洋快餐食品供应链,因其操作的规范化流程,从法律上规避了这种失职风险。于是,诸如此类的食品安全问题,洋快餐本身均可“金蝉脱壳”,至于供应商靠不靠谱,更应由食药监管部门负责。
可事实上,食药监管的权力末梢,难以深入大型食品企业中,容易形成“监管真空”。历数这些年食品监管体制经过的几轮大改革,由之前的工商、质监、食药监的“分段监管”,改为由食药监统一监督。可想而知,食药监的监管任务成倍增长,但人员编制却没有大的增长。有限的人员配置,要想深入一线监督执法,精力不足。
此外,一些行政监管部门,对于大型外资企业的职业操守过于迷信,于是就形成了目前普遍采用的主要监管形式,即由辖下食品企业上报文件,搞“案牍监管”,实质上,全靠企业“自律”。
- 危机公关已经国际化标准,洋快餐具备一套健全的应对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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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一个洋品牌被查出质量问题后,多数跨国公司会启动危机公关。一方面,主动向公众表示歉意、整改,另一方面,向监管部门介绍对中国做了多少贡献,解决了多少就业,提供了多少赞助,试图换取监管部门的沉默,其次再次通过媒体大幅投放广告、软文,增加其声誉度。
除了舆论造势外,大型食品加工企业的封闭式管理,也为其清理现场留足时间。比如,上海福喜工厂从大门到重要车间,要经过四道门,每道门都要换鞋换衣服。20日晚间,当记者采访上海福喜公司有关责任人时,该负责人一直在强调责任和安全。而当上海市药监局副局长、上海食安办副主任顾振华带队进行现场执法时,居然还被公司四五个保安挡在厂门外,僵持1个多小时,后来通知警察协同执法,才得以进入现场。
- 运用“咬文嚼字”,一旦出事就称为“个别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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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注意的是,在不少道歉声明中,洋快餐企业都将食品安全问题称为“个别事件”。如2013年吉野家被曝续用废弃米饭,该公司仅以致歉并承诺对涉事门店进行停业整顿的处置;2014年,7—ELEVEN厨师在餐具冲洗池洗头,该店进行内部停业整顿,并开展北京各门店的全面检查;2012年麦当劳销售过期和被污染食品种,称此事为“个别事件”,将“坚决严肃处理,以实际行动向消费者表示歉意”。
- 中国餐饮业口碑本身已差,为洋快餐留下生存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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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快餐是百密难免一疏,而中餐是百疏从来不密!中国国内企业的卫生质量恐怕更是堪忧,媒体反复曝光,地沟油、苏丹红……绝迹了吗?过期油炸的油条依然天天有人买;前不久曝光的新闻里,工人拿脚揉米粉,甚至在米粉堆上睡觉,涉事的东莞市道滘同成米制品厂虽被停业整顿。和这些相比,恐怕洋快餐还要好些。
- 要以最严格的监管和法律威慑保障“舌尖上的安全”
- 学习日本,食品安全有问题要罚到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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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监管体系中,存在取证难和惩罚力度低的问题。首先,企业造假通常都是恶意和隐秘的,证据难以获得,监管人员很难做到有效监督。其次,即使获得证据,除非造成重伤、死亡这种极少的情况,才会采取取缔、吊销营业执照或负刑责等,一般只是罚款了事。像2011年8月,味千拉面使用添中剂,该集团被罚款78.66万元人民币。
但监管不能以“取证艰难”作为借口,而是应反思工作机制的有效性。企业违规要被曝光后监管才能介入,这说明日常监管没有到位。
日本在对待食品安全问题时,通常是“罚到倾家荡产”,绝不姑息,且哪怕出现一丁点诚信问题,也会遭到合作伙伴的抛弃。
目前对食品安全违法企业的事后严惩,难以落实。这一轮政府改革的核心是简政放权,从之前管头管脚到“负面清单”监管,也确实有了明显起色,从事前行政审批、用门槛监管,转向事后的监督严惩,但目前还是很难实现公众期盼的“罚到倾家荡产”。
- 坚决提高监管能力,制订有效检测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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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国外、后国内”的被动监管局面,暴露了我国当前的检测标准和检测方法落后。专家分析,中国在一些产品安全检测上面和欧美发达国家相比,施行标准和检测方法有些较为粗放,这背后仍有提高空间,譬如制订高效的检测标准。
更要做的是,坚决提高监管能力。洋快餐变质肉事件,消费者认为不能以道歉罚款了结。问题肉类原料长驱直入,供应商、洋快餐、监管部门,各负其责是一定的,不能把自己撇清得好像与这一切无关一样。更重要的是,不要每次都是发声明、道歉,然后罚款了事。对黑心商户就要出重拳,避免事故再次发生。
有关部门更应该想到的是,加大队伍建设,设立长期固定食品生产基地监测点,学习环保部门的日报、周报制度,不定期进场抽检都是可以做到,且必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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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品安全法》正在修订,以最严格的监管制度和法律威慑保障“舌尖上的安全”是各界高度期盼的。对于洋快餐供应链条上的“过期疑云”,人们期待监管部门能尽快给公众一个交待,人们更期待明天吃进口的食品能够真正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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