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书 大世界

　　对上个世纪出生的人来说，小人书承载了许多童年的记忆。在那些岁月里，连环画寓教于乐的方式成为许多孩子乃至大人的重要读物。艺术大家贺友直先生，则是中国连环画的泰斗。

　　记得2012年第一次采访贺老，是在上海巨鹿路上的一间石库门房子里。就在这间只有30平方米的小屋里，他画出了《山乡巨变》，按照贺老的说法，“一个场景，一组人物，举手投足都是情调——这才是连环画的境界。”

　　2013年6月第二次采访贺老，是在浙江美术馆举办的“谈情·说爱——贺友直艺术展”上。贺先生说，连环画曾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成为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之一，如今已几乎销声匿迹，实在可惜。他认为，连环画的创作有很多学问，是一种非常好的锻炼过程，值得美术教师和学生深入研究。

　　西泠印社执行社长刘江先生记得，那天，贺老陪着他看完整整3个展厅的展品，仔细讲解了他从1949年与连环画“谈情说爱”的经历以及几十年来的代表作手稿。

　　记得在那天的观众分享会上，贺老讲话幽默、妙语连珠，讲到兴奋时还会站起来模仿作品中人物的动作和造型，甚至偶尔冒出一两句英文，现场掌声笑声不断，不论是大朋友还是小朋友，无不为贺老的人品、作品感动。

　　浙江美术馆馆长斯舜威深情地说，自2013年举办展览之后，贺老老骥伏枥，笔耕不已，同年秋又创作了风俗画力作《走街穿巷忆旧事——贺友直画说老上海》54图。贺老以他超常的记忆和独有的“贺氏白描”回忆往事，回味人生，以小见大而气象万千，尺幅虽小而矩度雍容。当年的上海老城厢“街衢弄巷、纵横交错”“五方杂处、客土杂居”，贺老将一切尽收眼底，又将一切放诸笔端，把百年上海市井百相描摹得淋漓尽致，不仅让读者跟随他走街穿巷忆旧事，而且还能感悟人生和社会百态。

　　令人肃然起敬的是，2014年，贺老将这套《走街穿巷忆旧事》原作、创作草图、文字稿以及创作视频、出版物等文献资料捐赠给浙江美术馆。

　　贺老晚年谈起艺术生涯时，总是异常谦逊：“如果没有出版社的创作舞台，如果没有周围人引导帮助，完全靠我个人奋斗是出不来的。”2014年，贺友直获得第六届上海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时，他的发言依然是低调且幽默的。任时光流逝，贺老的艺术作品和大爱精神将永存人间，给人们带去欢乐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