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评｜今日头条涉黄被约谈：新媒体的边界在何方?

　　一轮轮扫黄大戏正在上演。继斗鱼、火山、秒拍等一大波网络直播平台因涉“黄”被查后，4月18日，法治的“铁爪”伸向了今日头条这一号称推荐“有价值的、个性化的”的网络信息平台。这是今年2月至4月，全国“扫黄打非”办组织国家网信办、公安部等各部门，针对网络直播平台出现涉“黄”涉“低俗”情况，专项打击的又一显著成果。

　　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7.1亿，其中手机网民规模达6.56亿。而截至2016年10月，今日头条激活用户数已经超过6亿。也就是说，今日头条几乎已经攻占了国内全部手机网民用户，影响力不容小觑。

　　从笔者的体验来看，今日头条刚推出时还是以推送个性化、定制化、有价值的信息服务为主的，定位准确，体验感也较好。也正因为此，它快速攻城略地，在互联网市场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但随着用户数的急速增长，今日头条的推荐命中率也急速下降，大量庸俗、低俗、媚俗的内容充斥其中，让人不免有被“注水”之感。

　　虽然曾有人评价今日头条是“不生产内容，只是内容的搬运工”，但归根到底，最终留住用户的还是内容本身。而今，今日头条涉“黄”，让自身个性化脱得仅剩下“性”，更让有价值变成了“空”，这是对用户的极大不负责任。而失去了用户，离退出市场还有多远呢?毕竟，快播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并未远去。

　　此次北京市网信办、公安局、市文化市场行政执法总队联合对今日头条、火山直播、花椒直播等涉黄平台进行精准打击，不仅是在互联网中强化法律的权威，更是在对所有已经在互联网市场占据一席之地，或正准备进驻互联网市场的企业或个人，提一个醒：手莫乱伸，伸手必被抓。

　　不过，与快播案牵涉刑法不同，此次三部门对今日头条是“责令限期整改”。这里涵盖了三重含义。一是对于任何互联网新兴产品，只要在法律的框架下运作，政府是举双手支持的。二是不管企业有多“牛”、有多“新”，一旦触犯法律底线，政府就会一管到底，绝对跑不了。最重要的一点是，给你一寸余地，是让你探索新的商业模式，不是给你探索人的道德底线的。

　　这里的一寸余地，是对“摸着石头过河”的人或企业敞开的大门。就像2016年被誉为“中国网络直播元年”，一大批网络直播平台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现一样，2017年被誉为“短视频元年”，各类短视频也竞相上马。一个市场的繁荣也许主要靠需求拉动，但一个市场的长期繁荣却需要靠政府的规范和管理。

　　有人根据马斯洛需求理论，总结出了互联网时代网络的三大生产力。第一生产力为性，第二生产力为无聊，第三生产力为免费。他们认为，网络游戏、网络直播等火爆正来源于此。说实话，有一定道理，互联网拉近了人与人的距离，却也拉远了心与心的距离。放大孤独和无聊，让人不由得渴望免费的东西，不管是关心还是交流，可以归因于此。但性绝对不是。它早在人类出现之初，就已存在。

　　性是动物的本能。而人之所以为人，不是因为我们拥有多高于动物的智慧，而恰恰是因为我们能更好地约束和规范自身，不论是行为还是思想。这并非说人类没有性，而是说人类的思想和行为并非由性所驱使。故而，那些假借性的名义，大肆攻城略地的互联网企业或个人，将一件基于创新与内容、且本该高端化的产品，拉低到他们思想的水平线上。这是对互联网的玷污，更是对大多数网友的玷污。

　　从这个层面上来看，政府对网络市场的监管，可以算得上是一场思想整风运动。正如一个好的环境可以让坏人变好，一个坏的环境也可以让好人变坏。当互联网的环境整洁、干净，人的需求自然也会往更高层次的需求攀升，相反则只能跌到最底层的性了。可以说，这次扫黄的本质，就是在互联网企业或个人的把关基础上，再上一道法律和制度的“锁”。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政府扫黄的鞭子不止打向了新媒体一方，还打向了第三方平台。据悉，下一步，北京市网信办等三部门还将联合约谈美国苹果公司，要求其对“苹果应用商店”上的直播应用加强审核。这也在释放一个信号，政府对网络空间的把关，将会越来越严。

　　一个快速成长的互联网产品，只有经过层层把关、层层刷选，剔除坏的事物，让好的事物获得更好地发展，才能真正成就一个成熟产品、一个成熟市场。新媒体的成长之路，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