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江观察丨一次基层调研的方法论启示

　　编者按：十九大之后，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春节后第一个工作日，省委以专题学习会拉开新一年大学习、大调研、大抓落实序幕。浙江宣传战线也兴起了大学习、大调研、大练兵热潮。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时代需要一步步走下去。怎么走？关键是迈步之前看清脚下的路。郡县治，天下安。县域在国家治理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群众高度关注县（区、市）委书记怎么深入基层听民声。

　　从今日起，本报中国新闻名专栏《之江观察》将陆续推出系列策划，让评论员亲历基层改革，以观察视角呈现火热实践，以观点引领服务中心工作。首期推出《新春走基层·评论员调研行》系列，以评论员亲历基层干部调研的形式，展示调研过程、成果和方法，助推全省上下大兴调查研究之风。

　　宁海桑洲镇，地处偏远山区，被当地称为发展的“垫底镇”。但这几年，这里发生了不少“梦幻”级的故事。不少高端资本涌入山区发展民宿和旅游，每到油菜花、格桑花、葵花等花季，外面的人大量涌入，云山人海，蔚为壮观。这一股旅游热，让桑洲看到了乡村振兴的盼头。

　　然而，“起飞”的状态未稳，“拖腿”的问题来了。比如，节假日人海花海相映红固然可喜，但大批车流挤爆盘山公路，让旅游体验打折扣；旅游经济火爆，节假日宾朋满座，但是双休日一过依然冷清；桑洲的望海茶曾获全国金奖，胭脂米全国稀缺，但产值偏低，附加值严重不足，等等。这些状况事关桑洲乃至宁海乡村振兴的成效。

　　这些问题如何破解？摆在了县委书记杨勇面前。杨勇已在宁海先后任职县长、县委书记4年，一年前开始实施一套县域治理的“撒手锏”：“昼访夜谈、蹲点破难”。通过这样的调研机制，宁海破解了不少老大难问题。2月27日，是这项制度实施以来的第16次调研，也是宁海的“新春第一访”。宁海围绕产业争先、城乡争优、党建争强等“六争攻坚”主题，把“矛头”对准了乡村振兴。本报记者以观察员身份全程参与调研，以期摸索一点调查研究的方法论启示，同时也展现调查研究的难点、重点乃至薄弱点。

　　密。整个调研下来，这是我们的第一感受。从早八点到晚十点，长达十四小时，是高密度的走访、查看、追问、讨论、梳理、研究、解决。中餐晚餐，都是简餐。饭毕，继续调研。调研进入大体量的信息收集阶段。

　　深。到了晚上六点，压轴大戏“夜谈”开始。此时，白天走访的村民、企业主、投资商、镇村干部纷纷沉淀下来。大家一股脑儿把白天的所看所思所感说出来——既有破解具体问题的诉求，又有制定精准政策的期待，还有各种待解的困惑。调研进入问题“深度曝光”阶段。

　　效。问题纷至沓来，怎么办？效果是导向。“夜谈”会上，杨勇一边听着与会者“倒苦水”，一边在笔记簿上快速记下满满两页。“总结陈词”时，他直奔“主题”——能解决的，直接给出解决方案，比如对于南岭村地质灾害点整治，当场落实工程资金3000万；而对于暂时不能解决的，则梳理症结，形成思路。调研进入成果“收割”阶段。

　　远。民宿面临的瓶颈，表面上看纷繁复杂，里子上可追溯到土地资金不足、产业链要素不全、文化挖掘不深、市场运作不畅、思想解放不够等根本性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着眼长远，从体制机制改革着力。对此，经过调研和梳理，推动涉农资金从财权整合向事权整合的2.0版升级的改革思路也在调研中得以明确。调研进入机制革新谋划阶段。

　　既有信息收集，也有形势梳理；既有问题聚焦，也有机制谋划；既聚焦实际利益，也侧重士气提振……在这样一个调研节奏面前，我们深感县域治理中“郡县治，天下安”背后的责任，深感调研对发现问题、提炼问题、解决问题能力的要求，也深感开展调查研究的不易。

　　不易在哪里？调研调研，平时说得多，做得也不少。但是，有没有花架子？以我们的视角观察，调研起码有这么几个紧要处。

　　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从这次调研来看，大的目标就是乡村振兴；小的切入点就是优化涉农资金使用，助推民宿经济突围。实践证明，调研的主题越突出，收集的信息就越集中，解决问题的答案就越明确，调研就越接地气。

　　持续。调查就像“十月怀胎”。如果领导干部真想从调研中获取决策参考，就要坚持打“持久战”。这次调研，是“昼访夜谈、蹲点破难”调研的第16期。而从前15期看，主题也几乎都与民宿有关。这就彰显了调研的持续和连贯。这种持续带来的一大好处就是对问题和规律的认识不断深化。在南岭村的一个高端民宿点，杨勇与投资人畅谈自己的“民宿经济四阶段论”，其研究之深不亚于一个旅游经济专业人员。显然，这种认识的深化为宁海的民宿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正向效益。宁海民宿去年实现“三个翻番”，今年继续朝着精品民宿翻番的目标奋进。

　　情感。没有对人民的深厚情感，只看设计好的样板、只听照本宣科的汇报等“伪调研”问题就会滋生。其实，调研的意义何止在于调研本身。习近平总书记说过，调查研究非常有益于促进领导干部正确认识客观世界、改造主观世界、转变工作作风、增进同人民群众的感情。我们观察到一个细节，在“夜谈”会的后半段，杨勇已经打开了一盒风油精。而工作人员说，这是他的必备品。以往的“昼访夜谈、蹲点破难”中，他很多时候还要与农民同吃同住。我们想，这样的粘有泥土的调研，背后必不可少的支撑恐怕正是对人民的情感。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伟大的时代，也要一步步走。怎么走？首先就是看清路，看清脚下那片土。这，就是调研的使命所在。我们也期待更多的领导干部走起来，为广大党员干部提供更多的调研方法论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