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特尔特：初步确定菲大国外交框架

　　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27日结束对日本的正式访问，完成他履新后对东亚大国的第二次出访。此前，他已成功地对中国进行国事访问，掀开菲中关系新一页。耐人寻味的是，伴随杜特尔特中日两国行始终的一条副线，是处理与美国的关系，该话题被舆论关注的程度甚至超过了菲中、菲日双边关系。总结杜特尔特这一波外交言行，可以说已初步确立菲律宾外交新思路，特别大国外交框架呈现鲜明的特点。

　　特点一:对华大打感情牌，侧重投资和经贸合作，搭乘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便车。杜特尔特访华前夕及期间，强调他本人的华人血统以及菲中两国的历史友谊，坦言对中国帮助菲律宾加强基础设施建设和发展经济的热切预期，并以此为基础，推动全面恢复和拓展双边合作。杜特尔特访华成果集中体现在双方发表的联合声明中，该声明包括多达47条的一揽子协议，几乎涉及双边关系的所有领域，内容之全面，覆盖之广泛，层次之丰富，在近年中国周边外交中较为罕见，使中菲双边关系的拓宽和深化呈现出历史最高水平。

　　关于阻碍双边关系的南海争端，杜特尔特与中方达成共识，重申依据国际法及《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精神，以适当方式处理，同意在直接友好磋商和谈判的框架内以和平方式解决领土与管辖权争议，并明确这一争端并非双边关系全部内容。这个成果的取得，体现了菲律宾愿意求同存异和面向未来的新立场，也体现了菲律宾不愿意被局部争端拖累对华关系大局的新定位。

　　特点二:对日强调传统伙伴关系，在投资与经贸领域借重日本的优势，并突出安全与防务合作。杜特尔特行前即向日本媒体表示，希望与日本“继续保持兄弟般的温暖关系”和“忠诚关系”，表明他将沿袭前任的对日外交传统。但是，日本直接给予杜特尔特的经济见面礼并不多，据报道，日本将向菲律宾提供约合2.04亿美元的贷款，用于棉兰老岛农业项目开发。

　　维持安全领域合作，重申日本在海洋安全中的作用，是杜特尔特访日的主要诉求之一。据报道，菲日双方签署内容不详的军事合作协议，日本将为菲律宾海洋安全项目提供2.1亿美元的贷款以及2艘大型巡逻船。杜特尔特与安倍晋三会谈后强调双方“尊重国际法的共同民主价值观”，他本人更是表示将与日本“在包括南海问题在内的地区共同关切问题上密切合作”，并期待日本继续成为整个地区海上安全的重要力量。

　　特点三:对美强硬已成定局，菲美关系前途面临大考。杜特尔特执政后带给菲律宾外交最大的变化是刻意与美国拉开距离。在北京期间，他公开声称要断绝菲律宾与美国的政治和军事关系，引起舆论哗然，也使美国和日本深感焦虑，因为这意味着美日为双轴的围堵中国“岛链”可能在菲律宾这个环节断裂。尽管杜特尔特事后做了一定程度的语气软化，强调并没有打算埋葬菲美军事同盟关系，但不再唯美国马首是瞻，已成为他难以动摇的立场底线。

　　访日期间，杜特尔特不仅没有理会日本希望维持菲美安全同盟的意愿，反而不点名地要求美国在“两年内”结束在菲律宾的军事存在。这是菲律宾方面首次就美军撤离菲律宾开列时间表，保持了杜特尔特在这个问题上的基本态度和逻辑一致，尽管他本人私下向安倍晋三保证不会断绝与美国的外交关系，也认可菲美同盟关系的重要性。

　　杜特尔特上任后第一轮大国外交告一段落，尽管其激情式表态经常前后矛盾，而且多次被部下补台稀释为“非正式”观点，但是，他任期的外交轮廓已基本清晰:大幅度修补和提升对华关系，搁置南海争端而着力发展全面合作;保持与日本的安全伙伴关系，在南海诉讼以及海洋安全方面采取一致立场，继续对中国施加压力;重塑菲美关系，使其维持基本稳定的前提下，降低同盟关系特别是军事同盟的分量，以凸显菲律宾的主权独立和自主外交。

　　杜特尔特个人风格鲜明的外交调整，虽然得到大批底层支持者的拥护，但也在本国舆论场和外交界引起巨大争议。考虑到菲律宾的多党政治生态，以及菲美渊源颇深的历史联系和现实利益，杜特尔特外交新政只能说是框架初定，能否形成稳定而明确的外交战略和政策，有待进一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