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规矩”是改革的反面教材

  2015年3月，国务院发文取消了67项职业资格许可和认证事项，其中包括：室内装修企业经常需要办理的“装饰项目经理”和“室内设计师”等多项资格认定。然而近期，有消息称，海南省海口市却以红头文件的形式，要求市内的装修从业人员，必须在“海口市室内装饰装修协会”办理诚信档案，前提条件就要获得这些2015年就已经被取消的资格认定。对此，海口市住建局一位张处长表示，这就是“海口规矩”。

  一面是国家层面简政放权的持续推进，另一面却是　“海口规矩”所公然撑腰的倒行逆施。关于政令贯彻，公众见多了各种阴奉阳违的手段，但如此这般赤裸裸的对抗姿态，还着实可说是难得一见。国务院明令废除的职业资格认证，竟在海口死灰复燃。之于此，既有当地政府的红头文件加持，更有住建局官员的一番豪言力挺，完全是一副明目张胆、无所顾忌的架势。而此事无疑再一次表明，改革之难，难就难在挣脱既得利益群体的羁绊。

  按说，关于“装饰项目经理证”、“室内设计师证”等资格证的废止，国务院相关通知中所做出的规定可谓清晰明了。在这种语境下，各个地方、各个部门显然只有遵照执行的义务，并没有丝毫弹性变通的空间。然而荒唐的是，海口仅仅以“双创”为借口，就继续单方面要求装修从业者办理这两项证书。此一做法，将地方规矩凌驾于国家政策之上，毫无政治纪律和行政秩序可言，这甚至可说是上层改革被地方“小集团”所劫持的典型样本。

  为了城市“双创”而继续要求办理国务院明令废止的资格证，这套自大自负的鬼话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说服力可言。并且，从其实施效果来看，此举最大的作用，也只是给特定“利益主体”增加了创收门路而已。据当地装修协会一位负责人介绍，“一个项目经理，在这里培训就要1800，红头文件一下，就培训了80多个人，十几万的进账。”而值得注意的是，记者在该协会的办公地点，居然看到了海口市住建局工作人员的工位——这一切，不言自明！

  此前，国务院已一再重申“坚决杜绝中介机构利用政府影响违规收费，行业协会商会不得强制企业入会或违规收费”。即便在这种敏感时期，海口相关职能部门还是不愿从与行业协会的“利益同盟”中抽身出来，还在肆无忌惮玩着“红顶中介”、“二政府”的捞钱把戏，还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点点的既得利益……顶风作案、吃相难看，这简直已成为一种病态。部门利益加之“地盘意识”的共同作用下，某些地方的所作所为，俨然是要将自己自绝于改革的大势之外。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海口规矩”，那么势必然是一种非法的、保守的、利己化的“土政策”。它消解了自上而下的改革意愿，只为固守既得的灰色利益不被牺牲。就此而言，海口的故事了无新意，它只是又一次引出了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而已：改革如何“上下对称”？如何建构现代化的公共治理架构，并真正梳理清楚各个层级的权力秩序以及彼此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