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直播执法，却禁止市民拍照？

　　近日，郑州市中原区城市管理执法局首次尝试网络视频直播，将执法过程展现在网友面前。不少网友为这种方式点赞，但也有网友担心会侵犯商户的隐私权。对此，有律师指出，直播执法过程明显超过必要限度，应属于公权力对私权力的不当侵害，建议对被执法者做马赛克处理。(6月7日《北京青年报》)

　　这几天，郑州市城管在网络直播执法过程的做法，受到了舆论的广泛赞扬，其积极意义有二:一是城管主动公开执法信息，可以接受市民监督;二是可以让城管工作得到市民的理解和支持。对此，郑州市城管官方也是这样理解的。该执法局宣教科科员于梦熙对此表示:“采取网络直播这种方式，其实是想更透明地让老百姓看见城管是如何执法的，不是网上说的在暴力执法。另一方面，也是让老百姓知道，这些违规占道经营和露天烧烤会给城市环境带来哪些危害，希望市民和商户都能参与到城市管理中。”

　　郑州城管主动接受市民监督，倒让我想起一个“历史问题”:郑州城管还禁止市民对城管执法拍照吗?对于郑州城管禁止市民对执法拍照，媒体报道过的就有好几件。例如，2014年10月22日晚9时30分，郑州市惠济区刘寨办事处执法人员因放在台阶上的一块牌子(并未占道)，七八个人围殴一位50多岁的人，戴红袖标穿制服的带队领导，还在一边指挥着喊打，有群众用手机拍照他们发现后，直接将手机抢夺过来摔碎;更加“乌龙”的是，2013年1月15日，郑州的赵先生用手机为济源市城管局的工作人员拍照，本打算夸夸城管人员冒着严寒执法，不想手机竟被城管人员抢走。而城管局的工作人员则回应称，抢走手机是怕拍的照片被传到网上。

　　那么，郑州城管禁止市民对执法过程拍照的做法纠正了吗?有没有表示欢迎市民拍照监督?不知道。从道理上说，既然城管自己都在网上直播执法过程了，那一定也会欢迎市民拍照。但也有一种可能是，尽管城管自己可以在网上直播执法过程，但却依然不欢迎市民拍照。这看起来有点矛盾:不是说城管欢迎监督吗?怎么自己都能直播执法过程，却还是不许市民拍照?而且不仅是郑州，全国不少地方的城管都有这个矛盾做法:一方面宣布对执法全程录像，但同时却又禁止市民拍照。这里面有何玄机呢?

　　这其实就是主动权和选择权的问题。市民拍照，既可能拍摄整个场面，更多的却可能是拍摄城管野蛮执法、打人砸物的场景，这是市民的选择权。而城管自己录像也是有选择权的。第一，什么样的执法录像，什么执法不录像，这是城管自己决定的。郑州城管这一次网上直播的主要是维护高考环境而进行的整治，所以进行录像直播;如果惠济区的城管实施暴力强拆，他们会进行网上直播吗?第二，即使在城管已经决定录像的执法中，对镜头还是可以选择的，例如那些城管打人的镜头就可以不录。所以，我们应该这样定性:市民拍照属于来自群众的外部监督，而城管自己的录像只是城管的内部监督，后者的监督公信力当然差于前者。

　　我们当然不能纠缠于郑州城管过去禁止市民拍照的旧账。但是我们要说，既然今天愿意直播执法过程，那就应该欢迎市民对城管拍照监督，否则我们真的会怀疑这个直播是作秀。而且，即使其他地方的城管还没有直播城管执法，也应该欢迎市民拍照监督。而且，即使城管不欢迎，也无权剥夺市民拍照的权利。在这一点上，珠海市城管局长说得好，“在城管执法过程中，市民当然可以随意拍照，这种行为并没有什么不妥。”这名负责人认为，市民对城管执法进行拍照，首先就是对城管的一种监督，这是市民的正当权利，此外市民对城管执法行为的拍照，也为城管执法保留了证据，应该对拍照市民表示感谢。

　　所以，全国的城管都应该做到两条:一是对执法过程全程录像，这是自己进行内部监督的手段;同时欢迎市民拍照，这是市民进行外部监督的权利。如果只有自己监督自己，所谓欢迎监督就难免陷入“假”的诟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