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的未来在“设卡收费”之外

  2月2日，“童话大王”郑渊洁发布长微博，质疑云南丽江收取古城维护费。2月4日晚，丽江市长郑艺回信郑渊洁，称收取“古城维护费”得到云南省政府批准，并以行政事业性方式收取。郑渊洁表示，感谢郑市长的回信，但对收取维护费的行为仍存疑。（《新京报》2月6日）

  这不是丽江古城维护费第一次引发争议。此前最近一次是在2016年6月，丽江古城约千家商户关门停业，以此抵制古城保护管理局增设收费卡向游客征收古城维护费。在刚过去的春节假期中，笔者刚好去了丽江。虽未被收取古城维护费，但随处可见的维护费查验点，确实让人感到不舒服。对于抱着轻松心态去丽江的游客而言，这显然不是一种好的用户体验。郑渊洁的指责恐非其一个人的感受。

  游客的观感不佳之外，古城维护费的合理性，更需正视。比如，该费用被界定为行政事业性的法定收费，但在收取上却存在很大的弹性空间。2015年开始，古城管理方突然增设收费关卡，收费截止时间从之前的每天下午6点延长到晚上9点；收费标准也经历了从最初的20元到现今80元的涨幅。从收费标准到收费力度，都系政府单方面决定，仅仅公布一个粗线条的资金使用去向，其公信力难免受疑。

  有专家称，此前古城并未设卡，管理费主要是通过商户和对其他官方景区进行捆绑收取，以这种方式区分观光游客和度假游客，“观光的要去景区，度假的不去景区。”此后，丽江逐渐成为度假旅游景区，观光的成分比较小，“可能导致观光游客数量下降，所以开始就增设了更多关卡来收取费用。”若这一分析确切，那么加大古城维护费收取力度就构成一种悖论：观光游客数量下降，靠加大收费力度来弥补经费压力，是否会进一步导致观光游客的减少？

  不同于很多景区，今天的丽江古城就像是店家遍布的商业综合体，其商业经营的密度，怕是其他景区难以比拟的。在这种背景下，若还依赖于“原始化”的古城维护费实现旅游发展，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丽江古城作为中国古城游市场的代表性景点，这种传统性的经营模式，也与其标榜的优越性产生了某种反差。可以说，如何找到多赢的可持续性发展方式，摆脱同质化竞争的泥淖和对“门票经济”的依赖，已是摆在丽江古城管理者面前最为迫切的议题。

  这方面，丽江不缺学习对象。杭州西湖免门票案例自不必说，更接近的例子是去年4月开始，凤凰古城取消收取了3年的门票，游客数量出现明显增长。随着中国旅游市场需求结构的变化，旅游产业转型升级，景区淡化“门票经济”，在创新旅游资源供给上谋求卖点，已是大势所趋。这考验的是景区在创新管理和经营上的智慧与能力。丽江古城从2001年起就向游客征收古城维护费，16年过去，其间丽江的商业规模、游客数量都有了几何级的增长，但依然没有改变传统发展思维，这本身就是值得反思的。

  与其继续指望着古城维护费过日子，不如尽早谋划转型，做大市场的蛋糕。从长远计，对于古城管理方而言，最棘手的不是古城维护费该不该收，而是古城保护与旅游产业到底如何实现可持续性发展。眼前最理性的做法，应是将古城维护费与游客数量之间的关系，以及种种社会效益进行综合评估。如果完全取消收费，游客数量与消费情况会有怎样的变化？是否就意味着古城保护难以为继？

  收取了10多年的古城维护费，近年来遭遇的反对、质疑声越来越大，不光因为游客的权利意识越来越高，也暗示着丽江古城传统的发展路径和模式，已经走到一个必须改变的临界点。就此或可以说，只有摆脱对古城维护费的依赖，丽江方能找到前景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