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潮号｜警惕“黑公关”长成网上黑势力

　　一个黑稿事件未了，又一个黑稿事件被起底。这是“骂声中”长大的马云和阿里巴巴，今天面对的网络生态。

　　这次扯上的是赵薇。赵薇夫妇被证监会行政处罚之后，一夜之间，马云和赵薇的合影在各路网络平台、以各种形式构成刷屏之势。《马云为赵薇夫妇洗黑钱》、《赵薇被禁止进入资本市场五年，她和马云一起赚了多少》……类似标题的海量网文与所有能够找到的马云与赵薇合影照片一起，铺天盖地，席卷网络。对此，马云在乌镇互联网大会接受媒体采访时回应，“我跟赵薇加起来见面也没超过十次，其中大概至少五次还是因为公益活动在一起”。并表示，前段时间此类消息出得更多，他们得知是背后有人操纵。“有人明确要求必须出现赵薇和马云在一起的照片”。

　　多家媒体证实，发动此次网络攻击的，是一个名为“701计划”的机构推出的新一轮动作。此人正是京东前新媒体经理陈战锋。其团队操控网络舆论的流程是：陈战锋直接控制的北京沃来生产内容，其写手既有来自公司内部的人员，也有外部雇用写手，部分通过一家叫“纳言”的公司外包。网文炮制完成后，由“北京永尚世嘉”组织的水军账号，针对指定对象进行扩散。上海尧趣公司负责“发钱、走账、开票”。

　　赵薇夫妇被罚后，“701”明确指示：针对近期媒体关注的赵薇夫妇被证监会行政处罚一事，“必须让马云、赵薇出现在一起，永远帖上两人的合影照片”。

　　不寒而栗！短短半个月时间，先是著名网红方兴东被曝两次与京东签订260万元协议网黑阿里巴巴，以期达到“营造极大的舆论声势，使得阿里今后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的“最低目标”，方兴东本人从矢口否认，到改口称接受企业资助“天经地义、合法合理”；再是京东前新媒体经理陈战锋发起的“701计划”被起底。网络舆论被玩转到想黑谁就黑谁、想怎么黑就怎么黑的程度，这已经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黑公关，而是收黑心钱、办黑心事的网上黑势力行为。中国的互联网发展到今天，互联网法治日益完善的今天，这些黑心人、黑心事被起底，让人看到的不只是商业竞争之黑，更是互联网法治生态的灯下太黑。

　　包括阿里巴巴、京东等在内的互联网企业崛起，为中国的互联网经济发展、为解决多方面的社会问题、进而为网络强国，发挥了重要作用。十九大报告指出，“高度重视传播手段建设和创新，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影响力、公信力。加强互联网内容建设，建立网络综合治理体系，营造清朗的网络空间。”

　　没有清朗的网络空间，网络强国就会沦为一句空话。诚如又一次被推到新一轮舆论浪尖上的马云对媒体所感叹的那样，“互联网还只是个婴幼儿，但影响无数年轻人，不能乌烟瘴气。如果网络舆论出现问题，就会像雾霾一样让我们生活的环境一塌糊涂。最重要的是还网络清静之风。”

　　事实上，京东也是网络黑公关的受害者。在这利益熏心的互联网舆论生态中，中国稍微有点影响力的互联网企业、甚至非互联网企业，几乎没有一个能够超然存在。而真正令人不寒而栗的是，有的受害者，同时也是施害者。这使得什么黑钱都敢收、什么黑稿都做得出来、发得出去的黑公关机构，在互联网法治生态下，更是活得如鱼得水。这已经不是在行使舆论监督的权利，而是在为法治强国抹黑、拉后腿。

　　马云和阿里巴巴，当然不能置身舆论监督之外。阿里巴巴是否涉嫌垄断、曾经是阿里影业第二大股东的赵薇夫妇与马云之间的来往是属于正常的合作关系还是什么关系，这些都可以质疑。但质疑、甚至控告，都必须基于基本的事实，必须遵守法治的底线。如果通过利益交换、控制互联网舆论生态的形式恶意诽谤、扩散谣言，则分明是把互联网当成了法外之地，是涉嫌扰乱经济秩序和社会秩序、侵害他人合法权益的违法犯罪。

　　从“701计划”的组织形式、黑公关方式、以及对企业与社会造成的影响来看，对照2017年6月1日起生效的《网络安全法》、2013年“两高”的司法解释，“701计划”等一些机构，已经践踏了网络诽谤的犯罪门槛。阿里巴巴本身、数十位法学专家、传媒学者对此呼吁，国家相关主管部门应成立专门调查组，就互联网公司竞争中的黑公关、谣言、水军问题进行专项调查，并将调查结果公之于众。但是迄今为止，并无职能部门或法治介入的相关信息传出。

　　企业通过资金支持，可以通过网络黑势力有组织、有计划地炮制网络黑文，操纵互联网舆论，这种恶劣的舆论生态环境，受害的企业能忍，但法治不能忍。中国的互联网是婴幼儿，互联网经济更是襁褓中的新生儿，他们面对横行互联网、能够制造舆论、控制舆情的黑公关机构，防不胜防，躲不胜躲。

　　要么在网络黑势力的雾霾中窒息，要么还清朗的网络空间。这是摆在互联网治理面前的选择。网络强国，任重道远，但道再远，都要从每一步走起，从每一个具体的案例抓起。否则网络强国，就会沦为一句口号。企业伤不起，网络伤不起，法治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