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评丨放弃了是非善恶　公益便什么也不是

　　雷闯、冯永锋，知名公益人士相继被举报性骚扰女性，连日两起连发的性骚扰丑闻，为公益圈镀上了不该有的“桃色”光晕。

　　公益队伍中出现性骚扰事件，特别令人反感，这与公益本身的助人、有益社会的初衷背道而驰。继女性发文指控知名公益人、乙肝公益组织“亿友公益”创始人雷闯性侵后，江苏南通的环保行动者刘斌在微信朋友圈发文，指控冯永锋对其机构的女实习生和女性员工事实性骚扰，情节包括袭胸、暴打和强奸等。与这几年相继爆发的公益圈性侵丑闻相互呼应（比如教育公益人士“懒叔”假借讨论诗歌之名性骚扰女性，受害者达１１人之多），形成了舆论放大效应。值得注意的是，这类事件只要女性出面爆料，就会迅速被坐实，很少冤假错案。

　　公益圈的性侵丑闻与一般的职场性骚扰既相同又不同，尽管都是依仗着性别和地位优势对女性进行欺辱，但由于加害方是公益圈中人，公益事业往往还会为其增加“道德光环”，增加得逞几率和举报难度，“小Ｈ”苦苦挣扎三年才鼓起勇气揭穿雷闯罪行。在男权话语从未真正消退的社会语境里，“受害者有罪论”很有市场，这类言论阻挡女性挺身而出的脚步，折磨着女性受害者心理和精神，而公益人的“道德光环”加剧着份折磨，成为受害者深层痛苦的源头。所以同一个魔爪下，受害者往往不止一人，揭发行为引发的“ｍｅ　ｔｏｏ”效应，也更触目惊心。这也是为什么举报雷闯的姑娘不断重申举报意图：希望不要再有热心公益的女性成为雷闯的受害者。

　　拜雷闯们、冯永锋们所赐，以后女性投身公益之时，可能要做更多心理建设了，这对女性公益人群的积极性是一种如何的伤害？歌德说：“永恒的女性，引领我们向上”。女性一直是公益事业的中坚力量，因为她们往往更赋有耐心和同情心，本身具有从事慈善事业的性别优势，不管是病残儿童救助、助学支教、残障教育、老人关爱，还是自然灾害救援与灾区重建、环境保护、动物保护、文化保护、工人维权、性别平等，各项公益活动都活跃着女性公益人的身影。有位青年志愿者项目的从业者观察称，她所见到的做公益的女性是男性的两倍有余。但是慈善圈内“桃色丑闻”，却让女性从事公益的优势转变成了劣势，光会关爱别人还不够，必须腾出手来与男性同事、领导斗智斗勇，防止自己成为受害者。

　　公益事业建立正面形象需要经年累月，不断地添砖加瓦，无数人前仆后继，扑上全部身心，却只要几起这样的“桃色丑闻”，就能让志愿者止步，让公众的信任大厦崩塌——公益的号召力与从事者的个人品德从来都是重度相关的。当事人是否意识到这种破坏力呢？雷闯声称以为双方是男女朋友，冯永锋声称自己酒后乱性，多么巧妙的“自罚三杯”，把性质恶劣的惯犯，往人之常情上引。表面说不为自己辩解，却处处为自己辩解。还有不少公益圈内“大Ｖ”要求功过剥离，力挺雷闯到底。唏嘘之余，寄望法律能在当事人已承认行为的前提下，惩处力度超越“自罚三杯”的范畴，绝不姑息公益队伍中的“恶狼”，这不是墙倒众人推的冷漠逻辑，而是渴望正义使然。

　　老百姓喜欢讲“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人世间最朴素温暖的信念，也是公益事业的基石。风华正茂的女性投身公益，为别人的权益撑起一片天，这样善与美的存在被侮辱与被损害，不应该为她们撑起一片天，为她们找回温暖的信念？而一旦虚美隐恶，放弃了是非善恶，公益便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