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遍地小冶炼更触目惊心的是什么

　　公路两旁、山谷之间，小冶炼企业遍地开花，处处点火冒烟。大量废气、废水直排，固体废物、危险废物随意堆放。这是6月9日下午，中央第五环境保护督察组在广西壮族自治区钦州市见到的景象。“真是触目惊心。是我们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好。”当晚，钦州市委书记王革冰表示：“明天下午我要带队去现场，一定立行立改。”

　　史上最严厉的环保风暴刚刚刮过，一些地方不是污染景象依旧，就是整改后老问题迅速反弹，这种和中央环保督察组“打游击”的情况，其实已经并不让人感到意外了。但广西钦州这种小冶炼企业遍地开花的景象，仍叫人怀疑当地是否真的有过像样的整改。

　　当地市委书记直呼“触目惊心”，不知，所“惊”者是“大量废气、废水直排，固体废物、危险废物随意堆放”的乱象，还是遍地小冶炼没人管的失职渎职。市委书记说“是我们自己的工作没做好”，这种程度的污染，到底是“没做好”，还是压根就“没做”？

　　实际上，中央环保督察发现的很多问题，如果追根溯源，企业的过错背后不同程度地存在着地方政府有意无意的袒护。拿钦州的小冶炼来说，公路两旁、山谷之间，小冶炼企业鳞次栉比，遍地开花，处处点火冒烟……这样的情况，当地政府不该发现不了；环保督察组能发现的问题，始终身处当地的政府于情于理都更应该能发现。那么，当地政府若早就知道小冶炼遍地开花，为何只有等到中央环保督察组给反馈了，才始觉“触目惊心”？当地领导才开始要“带队去现场”？这种情况下，即便现在整改了，会不会又是环保督察前脚走，小冶炼后脚又遍地开花？

　　事实上，当前的企业污染环境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地方监管不力导致。只督察、处罚污染企业，不问责与此相关的地方政府和官员，多会事倍功半。近期中央环保督察“回头看”工作启动后，督察组与各路媒体明察暗访，已发现大量治理后反弹的问题，一开始就以走过场应付督察、实际上什么都没做的情况并不少。钦州领导面对督察组发现的小冶炼情况，称“我们自己的工作没做好”，但恐怕“没做”的情况也不少。而这次“回头看”，正应该重点“看看”有多少问题是地方压根就“没做”所积累遗留的。

　　这次环保风暴“回头看”的一个要点是“零容忍”。其实，不仅要对企业违法问题零容忍，更要对地方政府、环保部门不作为、失职渎职问题零容忍——如果说前者是违法生产、污染问题的根源，那么后者就是问题久治不愈或不断反弹的“屏障”。这种问题上，应当追问为什么督察组、媒体能发现的问题，地方“发现不了”？不较真，不严厉问责“灯下黑”，就很难终结“治理—反弹—再治理—再反弹”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