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7月西安科技大学工业自动化专业硕士毕业,放弃中国重型机械研究设计院工作机会,到平顶山平煤六矿做了名一线采煤工。因工作突出,先后担任综采四队工会主席、大学生采煤班班长,被评为矿上的“十佳青年”及“科技标兵”;董刚已和同伴安全采煤300多万吨,占到了该矿总产量三分之一,这个纪录为全国同类矿井工效第一。(华商报2011-4-12)
一如本科生做服务员,当挑粪工,研究生做城管,当刷漆工的先例,研究生与矿工,这样的词组发生关联,还是会照常引发人们的无限遐想。之于其中舆论,大多不外乎“杀鸡蔫用牛刀”式的疑问,“教育的悲哀”式的感慨,或“读书无用论”的重复。
的确,在中国人既有的传统视界和观念中,好不容易培养大,读了研的孩子,却做了个人身安全都无从保全的采煤工人,于父母本人,于外界眼光,都有“自甘堕落”的嫌疑。换言之,至少“面子挂不住”。但,在这样的社会生态中,董刚与矿工为伍,又殊为特别。
一来,与以往的被舆论斥责为“教育失败”的例子不同,出身煤矿世家和自动化专业的董刚,之所以选择做一线矿工,有着家庭背景和专业认同甚至是个人偏好的原因。正如他所说,“我感觉自己是代表主流的。首先我是融入到非常朴实的矿工中间,另外是我对煤矿有很深的感情”。
二来,也更为关键的是,矿工这个被一般人视为体力活的职业,其中的技术和专业素养要求长期被人忽视,致使研究生做矿工被看成“学历浪费”。而事实不然,在矿难依旧挥之不去的当下,矿工的个人素质和采掘机器的科技水平,正越来越受重视。这也是为什么董刚能担当重任并成绩突出的重要原因。
高学历换不来世俗眼中的好工作之所以会招来“冷眼”,其根本原因还在于整个社会对于学历的过度崇拜去期望。这种不可承受之重的社会力量下,所谓爱好,所谓自我发展,所谓理想,都时时经受挤压。
从这个角度视之,董刚现象的最大意义也许不是创造了在煤矿上的良好业绩,而是把学历拉下了神龛,并还原之。而一个健康的用人环境,理应是唯能力不唯学历,更不是以学历去为某个人贴上职业的标签。这种常识如果得以普及并执行,做矿工的董刚所能带来的思考就不仅仅是搅动舆论的“眼球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