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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专论|仁智二元论与陈亮朱熹之争

来源:浙江在线
作者:​王宇    责任编辑 逯海涛
2017年07月24日 08: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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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作为永康学派的代表人物,将伦理道德与伦理道德的实现手段相互区别开的理论则被称作“仁智二元论”,时至今日,其中的不少观点仍然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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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熹

  陈亮与朱熹的分歧主要围绕着荀彧这个人物展开,于朱熹而言,荀彧之死不过咎由自取,其最大的过错在于辅佐曹操时的动机不纯;于陈亮而言,荀彧是拥有崇高理想的思想家,同时又是一个实干家,以“仁义礼智信”的标准去衡量,荀彧不可谓不是人才;根本而言,陈朱二人的分歧在于他们对动机、效果等关系的不同认识。值得一提的是,陈亮作为永康学派的代表人物,将伦理道德与伦理道德的实现手段相互区别开的理论则被称作“仁智二元论”,时至今日,其中的不少观点仍然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最近随着浙产电视剧《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的热播,荀彧这个历史人物再次受到热议,也引起人们对陈亮朱熹之争的思考。

  朱熹:

  荀彧居心不正咎由自取

  由于曹操历来被视为奸雄,荀彧之死受到很多人的同情。在曹操创业初期战官渡、伐刘表各战役中,荀彧(字文若)出谋划策、鞍前马后,建安十七年去世前已经当到了侍中、光禄大夫持节、参丞相军事。可是,当有人劝曹操加“九锡”、受“魏公”之位时,荀彧却劝阻曹操要懂得谦让。曹操不爱听,从此冷落荀彧,最终充满悲剧地离世,可见荀彧是曹操猜忌多疑性格的一个牺牲品。然而,孝宗淳熙十一(1184年)、十二年间,理学大师朱熹(1130~1200)在一封信中对荀彧之死进行了批评,认为荀彧居心不正、咎由自取:“考其议论本末,未见其有扶汉之心也,其死亦何足悲?”朱熹也指出荀彧是大宦官唐衡的女婿:“则彧之失其本心久矣。”朱熹还把荀彧比作刘穆之、宋齐丘一类的人物,刘穆之先是辅佐刘裕篡位,建立刘宋政权,后因在刘裕集团内权力斗争中失宠而“以忧卒”;宋齐丘先是辅佐徐知诰(唐烈祖)篡位建立南唐,后因南唐内部的权力斗争中失势而隐居不出。在朱熹看来,荀彧最大的过错在于其动机不纯,“未见其有扶汉之心也”。汉室代表了正统,代表了君道,而曹操则是乱臣贼子的典型,因为荀彧追随曹操二十多年,目击汉帝权威每况愈下,曹操威势蒸蒸日上,他对曹操的篡夺之心不可能毫无察觉,荀彧最后的“以忧卒”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曹操集团在全面篡位前夕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问题是,为什么朱熹在淳熙年间突然想到要批判一下九百多年前的荀彧呢?原因是当时他看到了杜旟(字伯高)写的两篇史论文章,杜旟在这两篇文章中引证了荀彧的事迹之后,说:“圣人独显仁、义、礼、信以为教,而神智以为几。”杜某的意思是,“仁、义、礼、智、信”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可是孔子以来儒家的列位圣贤都只是阐述了“仁、义、礼、信”的道理,对于“智”,却没有明说,后代学者只能从历史中学习领会,灵活运用,譬如像荀彧这样的智谋之士,就具有特别重要的价值。朱熹看到这句话大受刺激,他批评道:“若其果然,则是仁、义、礼、信乃无用之朴,而智乃仁义礼信之贼矣。”朱熹说,原来“仁义礼信”是迂腐无能的象征,而“智”才是建立功业的本领,儒学之所以不振,原来是因为儒家缺乏智谋之士,那么这种儒学与战国的法家、纵横家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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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亮

  陈亮:

  荀彧明天下大势通古今之变

  早在淳熙二年完成的《三国系年》中,陈亮认为,东汉末期,汉室已经无法保持国家安定,而唯一能够实现黄河流域安定、结束军阀割据混战局面、减轻人民痛苦的力量就是曹操,因此,曹氏取代东汉可谓完全顺应了历史潮流。问题在于曹操是不是要亲自结束东汉、登基称帝。陈亮引用曹操自己的话说:“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可见曹操自己也愿意当生前臣服商朝的周文王,而把改朝换代的任务交给继承人(周武王),那么这与荀彧劝谏的意思完全一致,曹操疏远冷落荀彧实为不智。相反,陈亮称赞荀氏是一个有高尚理想的思想家和实干家:“盖明于天下之大势而通古今之变者也。”而后世很多人(自然包括朱熹)把他看作一个利欲熏心的谋士:“世徒以智计归之,岂其然哉,岂其然哉!”。陈亮认为荀彧不但有理想、有抱负,而且,拿“仁义礼智信”来说,理想和抱负是“仁义礼信”,手段和能力则是“智”,荀彧既有能力、有手段去辅佐曹操干出一番事业,此之谓“智”,又能够以君臣大义阻止曹操篡位登基,此之谓“仁义忠信”,这样的人岂不是杰出的人才吗?

  关于“智”与“仁义礼信”的关系,陈亮在另一篇文章中还说,三代圣王,以仁义定天下;春秋五霸,以智谋成霸业;战国七雄,则以国家实力对战,历史经验证明,国家实力是派生性的、第二位的,仁义与智谋才是第一位的:“然德化之与仁义,皆人主之躬行者也。至于排难解纷,则岂可不以谋,而力乌用哉?”“智谋”的作用是排难解纷,即解决现实的问题,智谋之士因此极其可贵。陈亮进一步指出,“仁义礼智信”五常之中,“智”的把握和运用是最难的,“盖五常之用,智为难,仁义礼信过则近厚。过于智,贼矣”。“仁义礼信”作为道德准则,但“近于厚”,即被人欺骗而不能建立功业,三代以下要想建立功业,就必须用“智”。在陈亮看来,“智”是一种没有确定方向的冲动,具有开物成务、“排难解纷”的功能,“智”可以不在“仁义礼信”的引领规范下自发地在历史进程中展开,其在历史中的实现形式就是“功利”。但是这种自发的“智”是危险的,其创造的历史效果(功利)可能合于“仁义礼信”,也可能违背“仁义礼信”,甚至流于“贼”。

  陈亮与朱熹的分歧

  陈亮与朱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分歧呢?显然,朱熹从曹操的动机出发,认为曹操最终目的就是要谋朝篡位,其动机大逆不道,荀彧长期辅佐曹操,就是助纣为虐,毫无正面价值。陈亮却结合曹操集团的一系列军事政治实践,结束了黄河流域军阀混战,其客观效果是恢复了社会秩序,安定了人民生活,保护了社会生产力,这说明曹操取代东汉是历史潮流,荀彧辅佐曹操的行为值得肯定。

  陈亮与朱熹的分歧在深层次上反映了程朱理学与浙学对动机、效果关系的不同认识。陈亮根据儒家"内圣外王"的架构,将“智”看作是从“内圣”(“仁义礼信”)开出“外王”的中介。没有“智”“仁义礼信”无法在历史时空中落实,发挥“仁民爱物”“拯斯民于水火”的功效;只有“仁义礼信”与“智”相互配合,五常并举,即陈亮所谓"故君子行权于正,用智以理",儒家的外王事业才有可能实现。这种把伦理道德与伦理道德的实现手段区别开来的理论,可以命名为“仁智二元论”。朱熹则坚持西汉董仲舒提出的“明道不计功”,认为动机的正当性(正心诚意)是首要的、决定性的,效果的正当性永远是第二位的、派生性的;而“智”与“仁义礼信”组成了“五常”这一有机整体,代表了动机的价值正当性,陈亮将其从“五常”分出来,是非常错误的,是“义利双行,王霸并用”。

  以今天的眼光看,陈亮的“仁智二元论”有两点十分可贵:

  第一,陈亮认为“仁义礼信”是动机,“智”是实现动机的手段,二者互为条件,不可分割,又不能混为一谈。“智”作为将动机转化为效果的中介,是儒学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忽视“智”,儒学就是僵死的无用的。主观动机是否良好,应该结合动机所引起的客观效果来考虑,绝不能把良好的动机绝对化,单纯以动机决定价值评判,而应该将动机与效果结合起来考虑。

  第二,陈亮将“智”与“仁义礼信”区别开来,并不是轻视儒学的道德规范,相反,他重视价值引领对实践活动的规范、引导作用,认为排难解纷、解决实际问题的“智”必须在“仁义礼信”的规范引导下展开,否则会“流于贼”,倒行逆施,无所不为。

  陈亮这些观点反映了浙江人干实事、重实践、看实效、反对脱离实际的教条主义的理性思维,又体现了浙江人崇学向善的良好道德风尚,回顾朱熹与陈亮这场辩论,对今天仍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作者单位:浙江省社科院)

标签: 朱熹;礼信;仁义礼信;儒学;篡位;五常;伦理道德;排难解纷;二元论;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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